[黑塔利亚/雪兔组]Cyclic Fate（下）②。
雪兔组的完结篇。
路德维希在纽约市经营着的咖啡馆名叫“Hundred Years”。基尔称呼它为“一百年”，我更喜欢将它翻译成“一世纪”。后来罗维诺·瓦尔加斯对我们毫无美感的直译忍无可忍，纠正我们说这家咖啡馆的正式名称叫做“百年时光”。
今天到达咖啡馆的时候正值下午茶时间，罗维诺穿梭在人群之中记录着客人的点单，意/大/利人油嘴滑舌的腔调总是能讨得各种客人的欢心。在熟悉纽约之前，我一直以为那是古老的柯克兰家族才会钟爱的传统，直到我发现在每一天下午纽约街头的咖啡馆都会人满为患。这算是这座现代化都市少见的平和景象。
前台的收银员是一个西/班/牙人，全名长到让人懒得去记。他和基尔的关系很不错，也是因为这一点我对这个西/班/牙人留了一点心。平易近人的亲和力和似火的热情，当然还有西/班/牙人特有的愚蠢和慵懒，在安东尼奥·费尔南德斯·卡里埃多的身上尽数得到体现。不得不说路德维希挑人的眼光十分不错，任谁看到卡里埃多的那张笑脸心情都会愉悦几分。
他看到基尔的时候热情地和他打了个招呼，然后继续和面前的客人攀谈起来。对基尔的突然出现和间歇性翘班卡里埃多和罗维诺早已习以为常，不过经常轮班的其他Waiter对基尔不甚熟悉，一个金发的女孩在路过前台时好奇地看了基尔一眼，基尔回了她一个大大咧咧的笑容，那女孩低下头加快脚步走到了客人面前，从我的角度刚好可以看见她泛红的耳根。
我凑到基尔耳边轻声问他：“那女孩可爱吗？”
基尔的动作僵了一下，我乘胜追击，放软声音继续问他：“有万尼亚可爱吗？”
“本、本大爷先去换工作服。”
基尔侧身穿过收银台前的排队的人群，走进了员工换衣室。我打开前台的隔板门，站到另一台空余的收银机前开始收银。卡里埃多突然停止和客人的谈话，笑容不减，语气却有了微妙的变化：“你还真是一个恶劣的人。”
我熟练地将客人的钱款找零退还，一面回答他：“基尔也这么说过哦。”
卡里埃多没有回话，继续和下一位客人交谈，仿佛刚才的简短交流只是我的臆想。直到这一波客人尽数离开，卡里埃多整理完手里的钞票后，我转过头去笑着问他：“你也是一个很厉害的人。”
“为什么这么说？”他也笑着问我。
“我和本田有一笔交易，我留给他一样东西，他就会帮我隐瞒基尔的存在，并且告诉我圣杯战争的一些信息。”我并没有直面回答，只是先告诉了他这一点。他并不是真正的粗神经，和基尔不同，卡里埃多在某些方面有着敏锐的直觉。
结界的成型迅速而又完美，他仅仅隔绝了声音和魔力的流动，精准的操纵力或许连以结界著称的弗朗西斯·波诺弗瓦都自愧不如。卡里埃多橄榄绿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我，笑容依旧愚蠢而慵懒，“我可是很努力地扮演一个大哥哥的角色的，不过差不多罗维也察觉到不正常了……看来亲分我还是不擅长演戏呢。”
“只是这样就放弃了吗，我还想再跟你玩一玩呢。”
“这对我来说确实有些困难，你知道小费里不擅长战斗的……“
“如果我想要下手的话有很多机会哦。”我转身在前台的柜子里取出常备好的伏特加，打开马口铁罐的盖子喝了一口辛辣的酒液，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后继续对着西/班/牙人说道，“我能保证在这里动起手来的话，除了基尔有些棘手之外，你和瓦尔加斯、贝什米特加起来都不是对手。”
“毕竟是唯一压制得住Berserker的Master啊，亲分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哦。”
“这一点毋庸置疑。”我又灌下了一口伏特加，“只是有人似乎没有这么理智呢。”
瓦尔加斯家的双胞胎虽然性格大相径庭，行事风格倒是出奇的一致。蝴蝶刀、战栗而逞强的持刀者，以及同样完美的结界，一切与十年前的那个夜晚如出一辙。我放下手中的伏特加，与身后的瓦尔加斯弟弟打了个招呼：“很久不见，小瓦尔加斯先生。”
“这次可是完全暴露了呢，小费里。”卡里埃多挠了挠后脑勺，看起来颇为苦恼，“罗维对结界可是很敏感的，这家伙在结界里的话基尔那边也能感觉到什么的……”
“……为什么非要是这个时候呢，布拉金斯基先生……”
背对着小瓦尔加斯先生的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不过大概可以想象到他不甘但又惧怕着什么的模样。“Assassin是阴影下的职阶，比起正面作战他们更适合在暗处守护着什么”——这是本田菊告诉我的，关于瓦尔加斯兄弟的信息。比起本田菊，他们——应该是“他”更像这场圣杯战争的裁决者，在两百年前如果有人告诉我费里西安诺·瓦尔加斯会成为圣杯战争的维序者，我会怀疑那个人的脑子出了问题。事实上当本田菊捧着茶杯云淡风轻地告诉我的时候，我都花了点时间来接受。
“可不要小看了‘想要守护某个人’的这种力量……理智，恐惧，甚至是底线……可能在这份心情面前，什么都算不上。”我记得本田菊说出这句话时，一直古井无波的眼神终于有了些微变化。
在费里西安诺·瓦尔加斯把蝴蝶刀抵在我的脖颈边时，我对本田菊的这句话有了几分感触。至少这种力量让费里西安诺站在了我的身后，用刀架着我的脖子。
“都两百年过去了，看来我真的是似乎把注意力全部放在基尔身上了……”我拍了拍费里西安诺横在我面前的胳膊，“别这么紧张，费里西安诺。我不过是想和你谈谈，当然万尼亚不提供退让这项服务哦。”
瓦尔加斯的手僵了一下，再次恢复行动时，他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让刀刃划破了我脖颈上的皮肤。细密的刺痛让在我不经意间皱了皱眉，太久没有战斗过，这具身体似乎也被惯养得娇贵起来。
看来心平气和地谈谈是不可能的了。虽然难缠了些，不过在可以连咖啡馆一起摧毁的攻击强度下，解决掉瓦尔加斯和卡里埃多也不过是多浪费些魔力。暗袋中的宝石亮起耀眼的光芒，瓦尔加斯迅速察觉到危险，作出的反应是扬起刀刃朝宝石燃起光亮的地方刺去。
魔力的瞬间爆发让我猝不提防，被弹射到前台的隔板门上时撞得背部有些酸痛。等再次回过神来，比宝石更加耀眼的魔法阵的光芒已经照亮了整个结界。我在一片刺眼的白光中找回了视觉，身边熟悉的魔力波动已经让我明白了刚刚发生了什么。
站在我身边的人是基尔，而同样被魔力弹射到一边的瓦尔加斯在呆愣了几秒后再次举起蝴蝶刀：“基尔哥哥要妨碍我吗？”
“小费里要做的事本大爷当然是全力支持啦。”基尔甩了甩手腕，魔力粒子争先恐后地涌向他的身边，“GRAM”已经显出大致的轮廓。我听见基尔再次开口，带着轻狂的笑意说：“不过，虽然本大爷非常讨厌这只又烦人又棘手，甚至还用阿西威胁过我的蠢熊，但是无论这头蠢熊怎么混蛋，他始终是本大爷的爱人。”
“GRAM”凝聚了它的形体，那把神兵在基尔的手中焕发出耀眼的锋芒，正如它的持有者一般，拥有干净而锋利的白刃。
对面的瓦尔加斯也露出一个笑容：“和基尔哥哥一样，我也有需要保护的人啊。我和安东尼奥哥哥的存在本来就是这场圣杯战争的影子，是隐藏在你们阴影之下的‘Assassin’……但是布拉金斯基先生，在这么关键的时候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呢？”
暴露在阳光之下的Assassin将成为众矢之的，失去暗影庇护的暗杀者将不堪一击。瓦尔加斯一直不愿意出现在他的兄长以及他的爱人面前，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教会的监视者——本田菊一直以来都没有传来新的接替者的消息，并不代表没有魔术师觊觎这场“被遗弃的圣杯战争”。
这个纤细而怯弱的英灵，究竟解决了多少暗地里想要偷偷摸进圣杯战争的老鼠呢。
瓦尔加斯不再等待我的回答，蝴蝶刀在手中翻转一圈后湮灭为一缕光芒。紧接着“GRAM”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刃，剑刃挥下时那名Assassin已经消失了踪迹，一齐消失的还有他的Master。
基尔“啧”了一声，“要把他们找出来吗？”
“不需要。结界还没有消失，他们应该只是藏起来了。”我走到基尔的身边，握住他的手腕，“另外，基尔你刚刚的话，我听了很高兴哦。”
“哈，果然还是个缺爱的小鬼。”
“我是真的很开心哦，基尔。”我把头埋到基尔的肩膀上，他咕哝了几句，抬起手揉了揉我的头发。基尔总是让我觉得很有安全感，大概习惯于他对我的纵容和理解。但同时他也是我最深的恐惧——他对路德维希的爱甚至超过了他自己，他明天是否还会站在我的身边，我并不能保证。
“喂，你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基尔皱着眉，转过身抬眼看着我，看来我依旧没有学会在基尔的面前掩饰自己的情绪。我摇摇头，抱住他叹了一口气。基尔安静地被我抱在怀里，然后突然抬起头吻住了我。
他接吻时一向喜欢凶狠地纠缠，我衔住他的唇舌侵略过他的口腔，带着体温的空气似乎快要灼伤自己的肺。这一次是他主动松开了我，眼尾由于缺氧而染上的红晕还未散去，在喘匀气之后他狠狠瞪着我：“本大爷都站在了你这边，你到底还在害怕什么。没错，我是很在意阿西，但是你和他不一样。我现在会站在这里不过是因为一百年前你说你会杀掉阿西——你做得到，所以现在我才会再留在你身边继续束缚着你。这一切本来就应该在一百年前结束，我不知道你是用什么方法活了两百年并且在会有安娅的存在，但是你记住，我会参与这次圣杯战争，是为了你。
“我们迟早会分开，但是……”基尔抬起手抹了一下鼻尖，“既然在那时决定了留下来，我就不会后悔这个决定。”
真正听到他对我说这些的时候，我的脑海里是一片空白。只是怀中那个人的触感还是真实存在的，所以我相信了基尔刚刚的话语并不是我的臆想。这个人不会再从我的眼前消失——两百年前的烈火中，一百年前的光芒中，他的身影都湮灭在我的视线里，而这一次我终于将他留在了我的身边。
“基尔说了这样的话，万尼亚可不会再放开你了哦。”
“说得像你什么时候放过了本大爷一样……”
他低下头去轻声抱怨着，我轻笑出了声，俯在他耳边近似呢喃：“那么就先睡一会吧，基尔。”
手背上的令咒闪过一道红光，令咒的强制性命令让怀里的英灵迅速陷入沉睡。我接住软倒的基尔，声音提高了几分：“小瓦尔加斯先生，你最近是不是见过一个女人？白色长发，瞳色和我一样，魔力和体术都很强的白/俄/罗/斯女人。”
“……”
“不回答我就当默认了哦。虽然娜塔莎是任性了一些，不过身为哥哥我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妹妹被杀掉哦。”
“如果那位小姐不会再试图插手圣杯战争的话，我和小费里就不会对她出手。”
结界里响起卡里埃多的声音，我笑着回应：“不听话的妹妹，身为哥哥的我会负责教会她什么是教养的。”
在我说完这句话的下一秒，结界迅速消失。我第一眼看见的就是站在收银机前的罗维诺·瓦尔加斯，咖啡馆里除了他以外没有其他人。
我横抱起基尔，一脚踹开隔板门向门口走去。
“刚刚的结界是安东尼奥那个混蛋和费里西安诺？”罗维诺终于在我走到咖啡馆的门口时，开口询问。
我转过身，对他扬起一个笑容：“这件事你还是去问他们本人比较好哦。对了，今天为什么都没有看见路德维希？”
我清楚地看见罗维诺的身体僵了一下，然后他咬住下唇，向后退了一步。
“你管得太多了！“
我并没有对他的回答抱有期望，对他道别之后离开了咖啡馆。怀中的基尔估计还有一段时间才会醒来，使用了隐身魔法后，我抱着他向公寓走去。
基尔似乎梦到了很不错的事，嘴角噙着笑意安分地待在我的怀里。会是什么呢？是两百年前贝什米特家的啤酒，还是一百年前布拉金斯基家的伏特加？
真希望他的梦里，有我的存在啊。
——。
这篇码完之后发现写了很多，虽然CP向是露普，但是交代了很多事情【。
然而这其实只是这个世界观里的一部分。
貌似我写的露普都是这种不温不火的情感，因为这篇是伊万的视角，所以会对基尔的感情特别没有安全感。基尔的心里，路德维希会是第一位，那是比基尔自身还坚固的一个地位，是谁都不可能撼动的。就像上一篇说的那样，伊万爱着基尔，却并不相信他。当独占欲和这份不信任混合在一起的时候，就会成为一种疯狂。在文里我并没有把这种疯狂细致地刻画出来，一是我认为伊万至少还保有最后的理智，并没有疯狂到丝毫不顾忌的地步，二是因为笔力确实不够，心理描写刻画是我蛮薄弱的一个环节……
对于伊万的记忆，在[中]里已经解释的比较详细了……他纯粹是靠记忆来铭刻这段感情的，毕竟我认为灵魂这种东西魔法是不可能控制的，魔法有它的神奇，同样也有它的限制。我们读小说都会对其中的故事感同身受，如果当这个故事就存在于自己的记忆里，并且是以自己为视角，真实发生过呢？那么这个时候你是否还会是自己。这大概是我设定的伊万最为疯狂和自私的地方，这里大概是记忆替换了灵魂。不过基尔来说，他是不知道内情的，安娅的存在对他来说只是一个魔法的异数，至于上一场圣杯战争，安娅的存在是怎么解释的，那就等下一篇吧【ni。
果然信息量有点大……所以看起来整个系列大概感情线都比较薄弱，说是正剧又不严谨，说是CP向又不够细腻，这篇归类还真是蛮尴尬的【。
最后的伊万对于基尔大概还是处于一种没有安全感的感觉吧，不过没关系，他们之后会慢慢磨合的。毕竟伊万“活”了两百年，跟基尔在一起的时间估计还没有十分之一……而且基尔又那么在意路德，伊万没有安全感很正常【。
我写完之后再看一次，最想说的一句话就是“啊费里你又黑了……”其实也不算黑啦，两百年能改变很多事情，费里是很废柴没错，但是如果是为了路德，我相信他可以做到很多事。罗维诺也一样，对费里的承诺他也有好好地遵守。他们都是好孩子，并不是一直需要被放在被保护的地位，他们可以做到他们自己想做的事。
具体关于独伊和亲子分这两对，我会放在Assassin篇里慢慢讲，娜塔莉亚的事情只是在Berserker篇里完结了，当然娜塔莎的故事也不会这么简单地就结束。
下一篇是Rider篇，CP向是极东，我这里先排个雷。极东那边的信息量就更大，而且大多都是回忆杀……毕竟两个老爷爷就喜欢聊些往事啥的【。
那么各位晚安，我们下一篇见_(:зゝ∠)_。